






求學時期有很多同學開口閉嘴都‘飛哩沸咧’,心驚驚發覺自己的英文程度比有限公司好不了多少, peer pressure 這麼後工業化的名詞尚未在此谷城誕生,偏偏追上潮流這麼敏感的化學激素卻永遠跑在時代脈搏的尖端。為了挽回費時多年建起的頹廢派顏面,我決定提起心肝上山拜師學藝。上山是實,因為英國文化中心是座落在一小山上,拜師麼‥
當初來到英國文化中心時並沒有給‘英國文化’折倒,心水反而不期然讓‘中心’裡無數排列整齊的書本與飄漾在冷空氣裡的書香壓倒。我對往日殖民政府結合本地文化特色的建築物常懷有一股莫名思幽情懷,但這並不表示我舉手贊成任何殖民主義。這幾天裡讀了《驚嘆愛爾蘭》之後有感吳祥輝呼籲世人該拋開狹隘的 X 文化 Y 思想 Z 主義,應擁抱世界大不同、公襄盛世。我想當時也是基於這種感知而不分晝夜一頭栽進現代世界文學的領域裡,慢慢認出誰是 EMF 、DHL 、WBY 、JJ ‥歐洲大陸的 MK 、IC ‥南美的 MVL 、GGM ‥北美的 MA 、JCO ‥非洲的 Ayi Kwei Armah 、Ngugi wa Thiong'o 、Chinua Achebe ‥
除了像貪婪的蠹蟲不停啃著書本,每年在英國文化中心舉辦的影展更是我囊中之物。還記得第一次看影展時那開心樣,原因一是全部電影免費、二可以看到這麼多不同國家出品的影片,心情真是要逼著葛蘭唱完整首「說不出的快活」才肯罷休!
我想第一部在熒幕上看過的法國電影就是 Alain Cavalier 執導的《Thérèse》。導演將 St. Thérèse of Lisieux 這位自我要求跟隨姐姐們進修道院的小女孩,用極簡的佈設與 vignette 手法述說一篇憑信心來成全教義,在沒有異象啟示沒有高囋聖詩沒有發現聖蹟的真人故事中,靜靜走完短暫但不平凡的一生。既然是英國文化中心,理所當然搬出莎士比亞祖師爺的戲或著隨便找兩個不起眼的小混混來湊熱鬧,就是在這部《Rosencrantz & Guildenstern Are Dead》我才開始認識 Richard Drevfuss 和 Gary Oldman ,哈!另一部讓我和朋友阿星看到硬頸的影片,現在想起來仍心有遺悸的是這部由 Andrei Tarkovsky 在一九六六年執導的《Andrei Rublev》,非要等到一九七一年才獲得蘇俄解禁、歷時二百零五分鐘的長長長片 。抱怨辛苦並不是因為影片的問題,原因出自坐的椅子是簡單折合式膠板鐵椅,上面放個軟墊就這樣讓觀眾硬硼硼的坐在放映室裡,假如不是為了看免費的大銀幕,才不會無原由白白讓八月十五挨挨蹭蹭三個多小時。
王家衛在《2046》裡說過:「一切的回憶都是潮溼的」,等你看過 Andrei Tarkovsky 的戲後,你有可能會懷疑女人是水做的,但是你不用懷疑 Andrei 的戲有很多水是真的。看了《Andrei Rublev》接下來在《Solaris 索拉力星》那蕩漾在家鄉湖裡的水草、《Mirror 鏡子》中不停下著的雨水、《Stalker 潛行者》走過的異度空間、《The Sacrifice 奉獻》的海與窪地‥無處不看見水這物體出現在他的場景裡。水是要用來表達內心情感變化的狀態、感喟時間或回憶流逝如水般不曾擁有固定的外貌、或者是水而不是光,是所有神聖生命的來源?大家不妨試試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