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anuary 30, 2008

心靈 * 變奏曲



相信在這世界上很少有人可以站在天底下排隊而有幸讓導演發掘和聘用為演員,藉此裁入五光十色的演藝圈而成為家諭戶曉的明星臉。Romain Duris 就是這麼一個特殊例外,在94年裡讓 Cédric Klapisch 慧眼相中拍了 Le péril jeune 作首演之後(在同年也拍了 Olivier Dahan 的 Frères: La roulette rouge)就從一位藉藉無名 Azid-jazz 樂團的鼓手慢慢成為與 Cédric 一直持續合作的御用演員,彼此更建立了亦師亦友的關係。

開始注意 Duris 是 Klapisch 在99年拍的 Peut-être,一部看來相當有趣和蠻幽默的片子。大夥正在2000年除夕晚會狂歡迎接新的一年來臨時,男女主角卻在這晚出席並打扮成各種跟 sci-fi 角色有關的主體舞會裡鬧別扭。女方提出要為男方生下一個小孩的要求,但男方卻仍在猶豫、考慮、和為了躲開女方的糾纏走去洗手間時,奇妙的事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男方無意中踏入時光隧道並在攪清狀況之後立即被眼前的景況嚇呆了﹣未來七十年後的巴黎市竟然被覆蓋在一片連綿不絕的沙漠中,人們不但回歸到蓄養牛羊代步的遊牧生活方式,更加令男方覺得不可思議的就是在這裡遇見了自己的子子孫孫!

經過一場開心家庭大團圓與各伙相認之後,男方的心思已開始萌生要留下子嗣的慾望。為了要幫忙解決後代生死存亡的難題,男方瞭解要爭取時間找出時光隧道的入口回到現世跟女友相好,不然越是拖延時間達成此事就越對子孫們不利,因為他們的生命存在本體已漸漸一個接一個從空間裡消失,所以要完成好事的話就要趕快,愈快愈好!

話扯遠了, De battre mon coeur s'est arrêté 是 Jacques Audiard 重拍 James Toback 78年的 Fingers,是另一部 Jacques 在 Sur mes lèvres 獲得無數大獎之後另一部受到影評注目的影片。Duris 在這裡演繹一個步隨老父腳步和友黨終日在巴黎街頭涉用暴力謀生的地下房地產經紀。在一次機緣下讓他接觸到音樂並因此燃起心中的熱忱和自信,希望能擺脫現時的苟活和最終能夠像母親一樣當個職業鋼琴演奏家。為了實現夢想開始尋師學藝而認識了不諳法文的中國女留學生。早期兩人慢慢靠著共同認識的音符來溝通,到後期的互相信賴、扶持和一起向著音樂典堂邁步前行的時候,來自醜惡現實生活的壓力與誤差也幾乎同步自四面八方傾瀉下來,剎那情況突然失控,導致夢想與幸福也逐漸從手指間隙中流逝…

由此至終 Duris 對於角色的極度認同加上情感直接發自於內心的演繹方式,無時無刻散佈在電影拷貝上每一格正在進行放映著的故事中。那種冀望蛻變的渴望和被迫從殘酷現實與夢想中尋求解脫而呈現的無力感,讓觀眾也禁不住伸出援手要打救這已經無處可歸的受難羔羊。最後出色與難忘的表演當然是不會失去影評的眷愛, Duris 也藉此影片在2006年裡同時贏得法國 Étoiles d'Or 和 Lumiere Awards 最佳男主角,也可以說是在2000年裡憑 Peut-être 拿下 Lumiere Awards 的 Most Promising Young Actor 獎之後的完美相逢。

Tuesday, January 29, 2008

小雲雀 * 玫瑰



在放映這場 matinee 的電影院裡,進來的觀眾廖廖可數。心裡暗忖這應該不是一部很難明白的名人傳吧?是不是因為新晉導演 Olivier Daham 和女演員 Marion Cotillard 的名子不夠響亮、體材不合口味?又或著是時間太早的緣故?正坐著胡思亂想之際,漆黑中突然傳來轟一聲,雙目立刻重新矯焦,跟著耀眼的聚光燈兀然照在猩紅色的帷幕上,小雲雀 Edith Piaf 一生的傳奇正式在這一秒鐘展開。

故事從1915年的巴黎貧民窟開始,小雲雀為了尋求三餐溫飽而不得不隨父流離街頭賣藝。幸虧擁有天生優美的嗓子,而且很幸運的遇到眾多貴人提拔,加上自己努力不懈的學習,終於成功從獰惡的巴黎街頭走上紐約燦爛奪目的音樂聖殿。

Edith 一生為錯綜複雜的感情、友情和交通事故所帶來的後遺而飽受精神創傷與肉體折磨。弱小的身體更因為要減輕車傷的痛楚而濫用過量嗎啡藥劑和長期酗酒跨掉。令一方面,獨特如魔幻般的聲音把 La vie en rose 和其它歌曲唱至成為世界家諭戶曉的法國香頌是因為自己相信唱歌能夠讓生命持續下去,更加是為了愛而唱下去。

經過一連串來回穿梭於紐約、巴黎與南美之間不停的演出和全然忘了對身體與健康作恰當的理會,不屈的小雲雀終於因體力透支過度而被送去法國南部的海邊接受療養;並在那裡渡過人生最後的歲月,和結束充滿戲劇性,宛如玫瑰花開般短暫但激情的人生。

Sunday, January 27, 2008

巴黎 * 吾愛



听著 Feist 唱著本片的主題曲 La même histoire 的時候,思緒倏地不響跑去記憶庫裡,試著尋找大約在十年前已經組合過的那一幅美好帡圖。當時從每個秋天早晨起來看看頭頂上面的顏色,就好像塗在海報上那不曾令人感到有一絲頹靡,反而好像永遠都有天使在微笑著的蔚藍天空。

從 Trocadéro 地鐵站出口往上走來 Palais de Chaillot 的中央廣場 (parvais) 就會看到放置在左右兩旁一系列表情各異的金銅美女豎像。這座建於1937年外貌呈馬蹄形的龐大新古典主義宮殿,是為了取代舊時 Palais du Trocadéro 和沖著那年在巴黎舉行的世界博覽會而落成。這裡是看與拍攝 Tour d' Eiffel 之最佳地點。從中央廣場慢慢的向著鐵塔方向前進,心裡突然會產生一種可以用雙手環抱鐵塔的奇妙感覺。在「巴黎最後一支探戈」事件還沒發生之前,Bernardo Bertolucci 也曾借用這裡優美的景觀來襯托 Il Conformista 主人公與新婚妻子彌渡蜜月的心情。

Palais de Chaillot 的左右翼都充置著數座巨型博物館,但令我感到最想要造訪的就只有那間心頭至愛: Cinémathèque Française(此館現已搬去十二區, 51 rue de Bercy, 並由 Frank O. Gehry 設計)。想想這裡曾是法國新浪潮電影大師們誕生的搖籃,匆忙的電影迷可以至此處溜躂幾秒鐘,可別遑論要認真的瞧瞧館內多如恆河沙數的電影拷貝,也可算說是不虛此行了。往另一個角度去想,假如不可能走完巴黎市全部二十分區,用心慢慢捕獵每個角落的菁華,像每位受邀的大導演成功拍攝最好的十八個故事;只是純粹的去買一張機票飛到這裡,並能夠活生生的站在巴黎穹蒼下看一看鐵塔,而且在箇中領受它獨特的現場魅力,已經是此生得到的最大幸福了!

Saturday, January 26, 2008

新年 * 法式宣言



進入新的2008年,發現倘在文件夾裡還有一大堆還沒整理好的電影海報,正等著繆思來幫忙打掃去年影片星塵時,報紙這邊廂卻送來一篇篇比編寫電影情節更加嘩然和離奇的醜聞…

先有政治人物自爆被政敵偷拍和錄製性愛光碟流傳市面而逼不得已挺身招認和解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著在媒體界引發一連串有關政治陰謀、政客個人道德操守、隱私權和相關的立法管制輿論,還有摻雜著各種街頭臆測與奇談怪論… 新年第一天就有這麼精彩的新聞報導,緊湊著下來的大事件也不比上一則遜色,而且受牽扯參演的角色、人數、隨著用於調查真相的科技和場面調度(Mise-en-scène),真的不分軒輊從歐盟去到新西蘭,堪稱年度大製作也不為過分誇張矣。

重新翻翻文件夾裡的海報,記得看過一部由法國新浪潮派導演 Claude Chabrol 拍攝和由 Isabelle Huppert 參演的電影:L'ivresse du Pouvoir 。片中她演一位擁有令惡棍聞其芳名就喪膽的行政官 Jeanne Charmant-Killman,負責調查一家大企業裡高層人物涉嫌挪用公工資金的複雜案件而漸漸認識自己被委授的權力之重要性。她堅信可以公正執行司法和明白既然因此陷入家庭危機,生命受到威脅也不惜與違法企業家們盤旋,頑鬥及繼續「煞面」。

自從 Stéphane Audran 跟 Chabrol 說拜拜之後, Huppert 就一直在戲裡替 Chabrol 飾演那些負有「危險性」的狠角色如早期在 Une affaire de femme (1988) 裡誤打誤撞成了非法地下打胎婦、被婚外情背叛而飲鴆自盡的 Madame Bovary (1991)、 La Cérémonie (1995) 裡慫恿女傭在寧靜的夜晚一起關門和用獵槍幹掉布爾喬亞僱主全家人的性命、Merci pour le chocolat (2000) 用巧克力糖衣裝潢中產家庭卻暗地裡在攪拌陰謀湯的女主人… 隨著入行以來累積的演戲經驗,讓她狡黠的運用日趨神化的演技使這些愈冷酷、愈不能從平常面目表態裡撈出女人心海底針的另纇角色,終於找到量身訂作的機會而大剌剌的活在影幕上。暫且不談演技,法國演員不但能演而且往往會涉及另一項才藝表演如彈奏西洋古典音樂或唱歌等等。Huppert 就是在 La Pianiste 裡自彈並將那長期被母親精神虐待到心理扭曲與性格孤僻的鋼琴教師演得絲絲入扣,更憑這部由 Michael Haneke 根據 Elfriede Jelinek 半自傳題小說改編的出色影片再次摘下2001年坎城影后獎(另一部得獎片是 Violette Nozière, 1978)。

冬去春來,借以前面這部影片傳達的訊息對照這兩則大事件之外,希望新的一年裡繼續可以看到更好的影片,人人都可以感受到和擁有像法國三色旗宣揚的自由、平等與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