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荷里活正在鬧劇本貧血症時,一群文哲藝理精神深厚的編劇家,和幾位大膽打破傳統表演局限的演員,加上勇於將前兩者的構思與身體語言,結合自己本身已經擁有非常強烈風格的導演:這麼一個接近黃金夢幻般組合所製作出來的電影,正像一顆奪目璨銳的恆星,兀垠照亮著毆羅巴的夜空。
先說 Elementarteilchen/Elementary/Atomised 本是法國作家 Michel Houellabecq 所寫一本充滿爭議性的書。德國導演兼編劇 Oskar Roehler 巧妙的將故事架構移花接木的搬進來自家後花園,配合自己六十年代成長背景,徹頭徹尾帶領觀眾來個追憶逝水年華。那些有吃過草,進過嬉皮無遮夏令營,或者曾經流連地下皮革尋歡大會… 花的孩子們一定會被這些片段勾起腦髓裡那暫時麻醉但仍然騷動不安,隨時等候機會出擊的集體記憶,都一個個各自紛紛對號入座。
在看 Florian Henckel von Donnersmarck 自編自導的 Des Laben der Anderen/The Lives of Others 時候,腦海裡一直有個聲音不停的問:假如是你,你將會作怎樣的選擇?很難想像活在一個日與夜都佈滿隱形竊聽器的空間裡而且荒謬的是,即使曉得你的鄰居被裝了小耳朵,你也得裝作若無其事如行屍般繼續向他朝晚問候;因為你知道一旦說出真相來後果就有如漩渦效應般迅間將一切涉與你有關的人事,通通倏突捲入那永無翻身的黑暗深淵裡。可怕?更驚悚的是因為恐懼而不自覺的讓心靈,一步步受到侵襲而慢慢僵硬,漰爛,腐朽,最後死掉。看著想著覺得記憶的櫥子突然翻開另一位曾被媒體喚為德國新浪潮導演的法斯賓達 Rainer Werner Fassbinder,他用少過兩個星期的時間拍過一部有關世人因抱持固窄的觀念,比如不同種族和階級的老少配,人們因不了解或不想試著去了解這現象而產生怨恨、恐懼… 導至無可避免的悲劇出現 – Ali: Angst essen Seele auf/ Ali: Fear Eats the Soul。
導演 Matthias Glasner 跟演員 Jürgen Vogel 兩人一起自創電影製作公司之後, Der Freie Will/The Free Will 也同時誕生了。導演刻意用粗粒淡色 (low resolution/low colour) 來處理整部片子的畫面。這有點模糊低調的色彩用來疏離我們對角色的投入,但也無形中幫助我們更了解角色們內心的荒涼,也擴大了他們生存於某個環境的荒涼感。片子是蠻磨耐性的,大該有一百六十分鐘長;對白不多,角色也少。假如不是演員們一路以精湛的表演,慢慢帶領我們進入接踵而來充滿震憾性的畫面與故事,大概戲院裡有一半的觀眾會看了開場戲之後就打退堂鼓了。感情戲是強烈的,宣洩的方式也相對的激烈… 可能雙方都曾有過一段深刻的精神/心理創傷,經過太過多的靈慾鬥爭之後,可能覺得就這樣一路風平浪靜的過日子下去是個假相?不相信眼前的真,又不能再任體內潛伏的惡無盡量的敗壞下去,可是尋找解脫是不是唯一通往自由的方式?
(請看維基百科有關 Verfremdungseffekt/The alienation effect 的解釋:間離效果 ,又稱陌生化效果、疏離,是德國戲劇理論家、劇作家 Bertolt Bretch 布萊希特所提出的戲劇表演理論,是指將觀眾疏遠於戲劇或電影,這被布萊希特稱為敘事劇(史詩劇)。布萊希特認為戲劇應為政治服務;觀眾對舞臺上的戲劇投射情感會妨礙觀眾的冷靜判斷。在劇本的創作上,他多以異國的、模糊的時空背景,並運用說書人講述故事,以達到觀眾與劇情間的疏離效果。)